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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跪坐在榻榻米上的禅院朱里,说出“我会是最好的女侍”时,玉香看向她。

    禅院朱里的年纪甚至是对方的两倍,但是此时此刻她就是觉得,在禅院玉香面前,自己稚嫩如孩童。

    当她以为绝对不会被带走时,禅院朱里低下头。

    但是下一刻她就听到,头顶传来柔润悦耳的声音:

    “无需低头,你抓住了机会。”

    被带回少主住处的禅院朱里,最初只是偶尔担任近侍,和其他仆人一起,轮流照顾禅院玉香的起居。

    但是,从来都是忍耐的禅院朱里却不甘心了。

    少主她自己亲自选一个侍女,也绝对不是想让被选中人,当一个普通的侍从。

    同样的位置,在禅院少主这里获得的权利,是其他地方根本比不了的。

    况且,禅院玉香,一定会成为下一任禅院家主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人认可过她的争取和向上,那么她还能忍受没有出头之日。

    玉香将她带回的举动,被禅院朱里觉得是一种认可。

    这件事情就如被点燃的引线,马上就要将禅院朱里的野心引爆。

    咒术师都是疯子。

    而生在禅院家,即便是普通人,同样会被逼疯。

    玉香对站在石子路一旁的禅院朱里点点头,而后径直向敞开着障子门的房间走去。

    在玉香进入和室的外间后,禅院朱里快步上前。

    玉香进入里间,禅院朱里则留在门外。

    但她并没有只是等待,禅院朱里跪坐在榻榻米上,手脚麻利的为玉香整理好矮桌下的坐垫。

    四年时间,她已经将玉香表现出来的个人喜好摸清,作为照顾生活起居的女侍,禅院朱里觉得这些都是必须的。

    当然这都是在禅院玉香并不反感的范围内。

    但里面的内室,没有少主的允许,没有任何人会擅自进入的。

    因着这个原因。

    这几个月,里面都是得到允许的禅院朱里,自己独自一人打扫,其他人都没有沾过手。

    拿出茶炉放在廊道上点火,煮上清茶。

    并且将玉香每次回来都必须拿出的手提书箱,从里面柜子里面拿出来。

    玉香常用的东西,因为她这个主人不在。

    仆从们都将东西妥善的放在柜子里。

    禅院朱里快速而准确的,将这些东西都恢复到之前的位置。

    大约过了一刻钟多一点,廊下煮着的清茶刚刚沸腾,散发出清幽冷冽的好闻香气。

    玉香也从内室中走出。

    她将回来时穿着的衣服换下,穿上了整洁舒适的和式家居服。

    米白色的底色,上面刺绣这繁花暗纹。

    已经非常熟悉禅院朱里这种周到的照顾,玉香走到自己的书案前坐下。

    但这次她并没有向往常一样,回到住处先写一会儿字。

    禅院朱里从廊下走来,来到玉香身边,她跪坐在榻榻米上。

    轻手轻脚将手中微烫的清茶奉上。

    茶杯的隔热性很好,入手是微暖的,并没有因为里面装了烫水而变得烫手。

    玉香接过茶杯,放在唇边轻轻抿一口,而后对禅院朱里吩咐道:“朱里,去告诉宽人,我一会儿要见他。”

    禅院朱里双手撑在榻榻米上,对这个小了自己十几岁的女孩恭顺的垂头,应答道:“是,少主。”

    在回复过玉香后,禅院朱里就起身告辞,去执行禅院玉香交给她的任务。

    在禅院朱里走后,玉香从一旁的书箱中拿出一本书,正是一本咒文书。

    翻开来,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毛笔字的注释和图案。

    她在研究结界术。

    为了某个一定要达成的目的。

    这个书箱里,这样的咒文书还有很多,有些是从禅院家的私库中找到的。

    有些名义上是禅院家私库中的,实际上却是玉香通过还没金盆洗手的禅院甚尔,从诅咒师的黑市中弄来的。

    里面甚至有过生日时,五条悟从五条家私库翻出来的孤本。

    虽然禅院玉香还记得,五条悟光明正大的将这些交到自己手上时,他身后五条家长老那个微妙又有苦说不出的憋屈表情。

    非常有趣。

    之前在东京时,姐妹交流会上的那个结界术,虽然当时说是在禅院家的古籍上找到的。

    其实玉香在补全时,也参考了很多其他的咒文书。

    因为玉香所表现出的强大力量,通常都是式神类的术式。

    这就让他人认为,她最擅长的就是式神术式。

    极乐天拥有湮灭咒力,治愈他人的能力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其中存放着神明的遗蜕。

    但究竟是什么术式,能够容纳这种超出规格的力量,甚至还能获得一部分的能力呢。

    她真正强大的能力,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。

    禅院玉香还低着头,仔细的查看泛黄纸张上自己的字迹。

    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
    听声音和脚步的频率,并非是成年男子或者是女性。

    看来并不是禅院朱里带着禅院宽人进来了。

    “玉香姐!”

    来人声音中明显带着愉悦的情绪。

    一个穿着袴服的黑发男孩正从廊道一边,快步走向正坐在桌案前的玉香。

    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,他很快调整步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