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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船舱里没?有窗户,压着光的影子在墙壁上轻微晃动。

    鬼塚在一旁指点,“这个橘色太红了,加点紫。”

    “橘色加紫色那是什么玩意?”甚尔挑眉。

    “别加太多,调点棕就行。”

    甚尔半信半疑,不过还是依言尝试了一下。

    老板则无聊地躺在床上,自己打扑克玩,“唉,要是有酒就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鬼塚警惕回头。

    老板:“……好吧,我瞎说的。”

    淡淡的紫色很好地中和了红橘色,果?然让其?温和了不少?,甚尔抬起画笔,仔细粘了一点点新调的颜料,然后小心涂上松鼠的尾巴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笔刷刚落在木雕上时,忽然,地面一震,甚尔的手顿时一抖,颜料刹那就在松鼠的尾巴上画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。

    甚尔:“……”

    老板立即兴奋地翻身而起,“啊,来了来了!”

    鬼塚立马推门而出,“你留下来保护店长……”然而他一句话还没?有说完,就被甚尔一抬手抓着衣领揪了回来。

    “我去。”甚尔脸色阴沉得仿佛结了冰。

    鬼塚和老板同时扭头看?向桌面上被画花了的松鼠。

    鬼塚:“……没?事,还能?补救。”

    但甚尔已经大步流星地冲向了甲板。

    老板在胸前默默划十字。

    “阿门。”

    有些人,怎么就这么赶趟儿呢?

    赶着送死啊。

    第53章 灾祸

    不知不觉, 甚尔已经出差半个月了。

    这些天,晓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着,按照分班表, 准时准点地上班, 不时参加各种病例研讨会?, 主刀完成了?数台复杂艰难的手术,也将不少长久住院的熟悉面孔健康地送出了?院。

    当然,在与死神的搏斗中, 战绩有输有赢, 但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, 沉痛的心情不会阻碍她走向下一台手术的步伐, 也不会?动摇她落下?的手术刀。

    可当她脱下白大褂……

    “我回来啦。”

    打开客厅的灯, 昏暗的空间瞬间被点亮,无人应答的话?语静悄悄地落在了?空荡的餐桌上,水槽里还放着今早没来得及清洗的餐具。

    拖着疲惫的身躯将自己摔进?沙发?里,晓侧身躺倒, 闭上双眼, 一动都不想动。

    耳边除了?自己的呼吸, 什么都听不到。

    好安静啊……晓抬手打开空调,风呼呼吹起的声音总算让整个空间有了?些许熟悉的响动。

    其实寂寞不是在一瞬间占据上风的。

    一人份的碗筷总比两个人的要好洗,独占整张床的睡眠总是更加自在, 花园里少了?叮叮咚咚的噪音, 沉浸在书籍里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会?被突然打扰……

    家里少了?一个活动对象, 所有的一切自然也不会?再出现意料之外。早上的鞋子倾倒了?, 晚上也依旧如此?, 厨房里的厨具落在了?灶台上,下?班了?也不会?改变位置。

    秩序变得更容易, 但生活却?仿佛变成了?冰冷的流水线,心也随之渐渐空落了?下?来。

    一个人的晚餐比两个人的落寞,少了?另一个人的床铺总是在半夜突然窜进?一阵凉风,阁楼放着的半成品衣柜渐渐落上了?灰,睡前放下?的书也没了?能够分享的对象……

    大海深处,甚至连电波都难以到达。

    在沙发?上翻了?个身,晓面部朝下?,看不清表情?。

    好饿……

    随便泡个泡面吧。

    第二天,正是千鹤做手术的日子。

    担心她害怕,晓早早就来到病床前,柔声安慰道:“别害怕,睡一觉就好了?。”

    千鹤已经换好了?手术服,闻言只摇头,面上一点都看不出孩童该有的惊慌与无措,“我不害怕。”

    晓只当她已经习惯,心中更加怜爱。

    为了?千鹤的手术,离离子特地从孤儿?院赶来,与爱子一同陪伴在床边。

    “没事的,千鹤酱。”爱子紧紧握住千鹤的手,“晓超级厉害。等你醒过来,我就带你去游乐园玩!”

    离离子也点头,她的双眼依旧被白巾缠绕,却?一点看不出异样,“大家都等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所有程序都检查完毕,手术马上开始。

    眼见着手术室的红灯亮起,离离子坐在一旁的椅凳上,朝爱子淡淡道:“店里还需要忙活吧,这里我一个人就行。”

    经过了?一个多月的维修,酒吧终于要重?新开张了?,为了?重?新吸引客户,他们准备了?不少活动,这个时候鬼塚和甚尔又不在,店里正是缺人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还早着呢。”相比于离离子的淡然,爱子担忧得根本坐不住,不时来回走动,“我再陪你待一会?儿?。”

    离离子闻言点了?点头,便不再说话?了?。

   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渐渐的住院部也热闹了?起来,有不少吃了?早餐的病患在走廊间来回走动聊天,也有满面愁容的病人坐在轮椅上,被家属从医生办公室推了?出来,手上拿着一袋袋的检查资料。

    然而手术区却?依旧冷清安静,没有人愿意靠近这块地方,仿佛这里是地狱的一角,头顶上全是倒挂的镰刀。

    又快走了?几?步,爱子终究还是在椅凳上坐了?下?来。

    “还要多久啊。”她拧了?拧手指,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